正文
包含倪光南windows系统的词条
小程序:扫一扫查出行
【扫一扫了解最新限行尾号】
复制小程序
【扫一扫了解最新限行尾号】
复制小程序
如果美国不让用Windows,我们有“备胎”吗?院士:已准备就绪
中美两国是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但随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以及争议和分歧的出现,两国的合作前景以及未来也变得扑朔迷离,难以预测。
在经历了中兴、华为事件之后, 科技 界人士普遍明确了一个道理:一定要往最坏处想,一定要往最坏处准备,而且这一道理既适配硬件领域,也适配软件领域。其实,就连美国的盟友韩国、德国都真实感受到了美国肆意使用垄断技术,捞取经济利益的威胁。日前,韩国、德国相继表示,准备放弃垄断全球PC操作系统市场的Windows。
倘若涉及PC操作系统的战火烧到中国,国内会有备胎"操作系统"顶杠吗?
倪光南:自研(PC)操作系统向先进迭代,短板是生态
虽然国内PC端操作系统市场几乎被windows垄断,但是国内也自主开发了不少以Linux为内核的操作系统。比如20年前被封为业内标杆的红旗Linux;不断完善、迭代的"统信UOS"系统;华为的欧拉系统;中兴研发的新支点系统等。
中国工程院院士倪光南在接受北京 科技 报|科学加客户端记者采访时表示:"使用基于Linux的国产PC操作系统并不是技术倒退,因为自研操作系统正在向更先进的水平迭代。从目前来讲,自研操作系统在交互体验、界面设计、安全性、稳定性等方面,已经不输Windows系统。但生态是短板,生态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牵扯到上下游厂商的战略布局、研发投入等诸多问题。从目前来看,大部分国内生态伙伴、部分国外伙伴已经看到了自研操作系统未来的趋势,并开始主动对接兼容适配工作。这都是非常好的现象,生态其实也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倪光南院士
倪光南院士谈到,他关注国产统信UOS系统很长时间了,统信UOS操作系统可说是代表了目前我国PC端自研操作系统的最高水平,从底层兼容到交互界面,再到应用生态,都有了大幅提升。"希望有更多的优秀软硬件企业和人才聚焦到自研操作系统生态上,加快构建安全、可信的信息技术体系。"倪光南院士表示。
△统信UOS操作系统的操作界面
统信UOS系统的主要研发负责人张磊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统信软件的PC端操作系统之所以能不断迭代,是因为拥有较好的兼容适配性、稳定性,而且还有一起打拼十余年的上下游几十个伙伴。但是这样的规模仍然太小了,无法与Windows的生态规模匹敌。
现阶段,国产PC端操作系统厂商面临的问题是,企业规模小、资金紧张、技术力量分散、人才紧缺、各自为战,又加之国产CPU体系繁杂(国产CPU龙芯、飞腾、海光、鲲鹏各自使用了不同架构,有的CPU使用X86架构,有的使用MIPS架构,有的使用ARM架构),给操作系统厂商增加了研发难度,也阻碍了固有生态体系的形成。以上问题的长期存在,导致了普通消费市场的排斥和低认可度。
生态建设主体不同,痛点不同
一般而言,个人电脑用户对计算机操作生态有三方面需求:首先是基础办公需求,例如能否兼容适配国产WPS。第二是日常使用及 娱乐 需求,例如能否兼容适配微信、QQ、音视频等软件。第三是专用定制需求,例如杀毒、作图等软件。
自研操作系统厂商通过与生态伙伴的合作,已经解决了能用的问题,即满足了基础办公的需求。但是,日常使用、 娱乐 、专用定制等生态需求,则牵扯到软硬件超级大厂是否愿意加入到市占率还不高的自研操作系统生态中。所以自研操作系统的现状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满足用户需求就一定要有生态,没有生态就无法满足用户需求,用户需求得不到满足就没有市占率,没有市占率就没有超级大厂加入,没有超级大厂加入就没有生态。
△目前统信UOS操作系统的生态规模
有业内专家撰文指出,国有背景的自研操作系统企业或者科研机构,虽然出于国防和信息安全的需要,研发操作系统的步伐从未间断,但这类机构只针对特定应用和特定客户需求,很多都是项目"结顶",也就是把某个客户的问题解决后,任务就完结了。
这导致了技术研发的延续性弱,更多的精力花在了解决特定客户的特定问题上,而不是花在操作系统的逐步升级、完善和迭代上。这些机构在自研操作系统的工作中缺乏全局性、系统性、架构性的规划与部署。虽然也花费了工程师们大量的精力与时间,也或多或少地促进了自研操作系统的发展,但长期如此,可能会浪费大量资源、时间和人力。
专业操作系统研发公司则更看重产品的全局性、系统性、架构性,以及培训体系的建立、售后服务团队的布局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产品的延续性和发展的可持续性。
这类专业操作系统公司以华为、统信软件、深度 科技 为代表,他们从系统最底层开始研发,关注行业用户及普通用户的需求痛点,通过系统的研发工作制定更加规范和可持续的标准,重视通过软件著作权、专利等方式为产品的长足发展奠定基础。
相比较而言,业内人士认为专业操作系统公司更能做好操作系统,并且这类公司有强烈意愿打开普通消费市场。但是这类 科技 企业面临着国产CPU体系繁杂,以及规模小、资金紧、缺人才、各自为战等诸多问题。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专家对记者表示,"以统信软件为代表的自研操作系统厂商想要进一步发展生态,就要啃下3块硬骨头。首先,操作系统要支持兼容不同硬件平台,比如不同国产CPU使用不同架构,所以自研操作系统须兼容不同架构的国产CPU。第二,推动各大软件厂商进行迁移适配,用户直接使用的是软件,软件的兼容适配以及丰富程度,对于市场能否张开臂膀拥抱国产PC操作系统至关重要。第三,消除终端用户的偏见,现有的市场用户,可能对于国产的相关产品与服务大多持保留态度,消除用户的偏见,必须要用好的销售理念、好的产品、好的服务去打动用户,从而逐渐丰富与完善生态。"他预期,"在国家政策的指引下,通过各方积极协调联动,打造一整套国产化生态的前景是光明的。"
未来路径:进军普通消费市场,扩大代码贡献度
目前的个人电脑操作系统市场,仍然是微软独大,自研操作系统很难从微软手中抢回市场。但在服务器领域,自研操作系统还是能占据一席之地的。同时,在专用设备、工控等场景中,Linux表现出了非常好的性能。再有就是党政军企事业单位的个人电脑换装自研操作系统领域,对自研操作系统做大做强极其关键。
统信软件的张磊提醒,虽然Linux并不控制在某个国家或某个公司手里,全世界的软件公司和程序员都可参与,但是谁的技术实力强,代码贡献多,谁就能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张磊表示,目前不少最核心的内核模块,例如调度和内存管理等,都是由国外开发者维护。中国要想在核心技术上拥有话语权,就一定要培养更多人才并贡献代码,加入并参与到维护队列中。
Linux内核采用的是贡献者(contributor)与维护者(maintainer)的角色分工。模块的维护者能够决定贡献者的哪些补丁或者源代码可以合入开源软件,所以在开源软件中,不同人的话语权是不一样的。技术实力强、代码贡献度大的人话语权会更大。
在Linux内核领域,中国企业进步很快,代表厂商是华为,华为已在五年之内迅速成长为Linux内核的前十大贡献者之一。而且Linux生态系统有一个额外的优点,就是其广泛采用的开源软件协议(GPL)能够保证源代码的持续开源,确保整个系统的一致性与开放性的统一。
当前中国厂商的整体贡献度仍然不高,但是由于Linux生态的开放性,国内厂商可以在其基础上持续研究、改善,并逐渐成为其主要的贡献者之一,这一目标有望在五年之内达到。除此之外,通用操作系统的生态是非常丰富的,国内厂商可以在多个层面上(多个层次的一种解释是内核层、系统服务层、人机交互层、应用层等;另一种解释是操作系统的运行效率、功能完备性、可靠性、用户体验等)展开研究,并开展接口替换与标准化的工作。
而且,随着华为、统信等国内厂商对Linux内核的逐渐熟稔与掌握,也为国内同类软件的自研打下了技术基础。并在之前Linux开源社区参与、运营的基础上,通过开源许可证与社区运营的方式保证生态的开放性、一致性与活跃性,并最终建立自己的生态基础,繁荣自有生态。
多位软件测评师发布的测评报告显示,自研PC操作系统是可以"顶杠"的。为了打破微软的垄断,必须扫清阻碍自研操作系统快速发展的积习和制度壁垒,必须加快人才培养,必须重视自研操作系统的生态建设和完善。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表示,他们的理想是使用自主可控的Linux操作系统和生态,逐渐乃至完全替代Windows,并最终开发、普及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不同于Windows、Linux的国产PC操作系统。
编辑丨刘昭
新媒体编辑丨陈振宇
倪光南正式发声,国产芯片已有新进展,现在就等华为了
文 北桥 校对 北桥
众所周知,现在主流的芯片架构主要有应用在电脑芯片上的英特尔的X86架构。除此之外,还有应用在手机上的ARM公司的ARM架构,华为、苹果、高通所设计的芯片也都是使用的ARM架构。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问题的出现——如果想要设计出能够使用的芯片,那么就必须使用别人的芯片架构,否则就算自己研发出了新的芯片,也难以和现有的软件生态融合。
不过这几年RISC-V架构悄然兴起,对比传统的X86架构和ARM架构,RISC-V架构更加精简、易用,更重要的是RISC-V架构是永久免费、开源的,所有的芯片设计公司都可以使用它,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在近日的第十六届中国芯集成电路产业促进大会上,倪光南院士就明确指出“我们可以适当地聚焦基于RISC-V架构的芯片产业,从而抓住国产芯片的新机会,解决芯片架构受国外垄断的情况,把芯片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虽然倪光南院士在三十年前错过了一次国产芯片发展的机遇,但三十年后,现在又一个机遇摆在了我们的面前。
事实上国产芯片设计公司龙芯中科已经宣布未来所有的龙芯芯片都会使用基于RISC特性的LoongArch指令集,并且龙芯中科还宣布对外免费开放LoongArch指令集,欢迎业内的芯片设计公司使用LoongArch指令集。
而基于RISC特性设计的LoongArch指令集的优势已经非常明显,比如龙芯中科最新的龙芯3A5000已经能够通过二进制翻译来运行Windows系统上的32位 游戏 。虽然目前只能够运行一些小 游戏 ,但这也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值得注意的是基于RISC特性设计的LoongArch指令集还可以兼容ARM架构和X86架构,可以很好的解决国产芯片没有软件可用的尴尬境况。
不过目前只有龙芯中科一家公司加入RISC阵营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像华为这样强大的民营企业的加入。
虽然华为现在的芯片重心还是放在ARM架构上的,但是华为所拥有的只是ARM V8的永久授权。如果ARM公司推出了ARM V9,而华为得不到授权,华为的芯片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落后。
所以华为早在2015年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RISC-V基金会,并且还在今年中旬推出了一款基于RISC-V架构的芯片开发板,想必华为也在做着两手准备,但华为什么时候推出基于RISC-V架构设计的芯片就不得而知了。
华为作为国内研发投入最大的国产 科技 公司,相信只要有华为在,国产芯片就一定还会有希望。当然,笔者也还是希望能够有更多造势自研芯片的国产公司加入进来,而不是单纯地把自研芯片作为一种营销。正如任老爷子所说过的一句话“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Windows真难用!试试国产系统?
国产操作系统最难的那一步,已经迈出。
6月下旬,两大国产操作系统厂商分别开启了新动作。先是6月23日,统信UOS家庭版体验器开启全民公测,用官方虚拟机的形式推广国产操作系统,降低新用户尝试成本;随后,6月30日,国内首个桌面操作系统开发者平台“开放麒麟”正式发布,将通过开放操作系统源代码的方式,让更多开发者共同参与国产开源操作系统开发。
两家厂商的动作,一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用户,一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开发者,都是为了跨过国产操作系统成功最难的一步——生态化。因为只有更多的用户,才能有更多的开发者;也只有更多的开发者适配常用软件,持续开发更多新的应用,才能吸引更多的用户,并形成操作系统发展的完美闭环。
对个人用户来说,一台电脑一般不过安装几十个软件。如果将用户的各种个性化软件需求叠加,系统层面的软件数量往往将达到百万级别,甚至更多。对于一个要从Windows和MacOS手中抢占市场的小众操作系统而言,没有百万量级的应用适配,生态就无从谈起。
先让大家用起来,从“可用”逐渐走向“好用”。其实,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国产操作系统走过多年应用推广之路,也经历无数曲折。过去经历过的失败,对今天有着怎样的借鉴价值?国产操作系统借助中国本土市场优势,真的能“好用”吗?
“败北”的操作系统
目前国外操作系统品牌几乎垄断了巨大的中国市场,据《2021年操作系统的商业化应用报告》,国外操作系统在中国桌面端、移动端的市占率分别超过94.75%、98.86%。
这样的格局并非一蹴而就。长久以来,在全球范围内,众多厂商为争夺操作系统这块大“蛋糕”轮番上场,即使大部分厂商湮灭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不可否认的是,它们为今天活跃在市场中的操作系统,贡献了不少经验和技术积累。
尽管如今微软Windows系统几乎垄断中国市场,但透过长生命线来看,从Windows XP、Windows7、Windows8、Windows10到现在的Windows11,Windows系统经历了长期的持续迭代,以不断适应市场需求。
事实上,国产操作系统向Windows系统发起过冲锋。
1999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发动科索沃战争,并在战争中成功击溃了南联盟军队的防空系统,让国人第一次体验到信息战的威力,同时也对微软垄断局面感到担忧。这一年,国内操作系统真正发起反攻。
时任国家 科技 部部长徐冠华一针见血指出我国正处于“缺芯少魂”(芯是芯片,魂即是操作系统)的环境中,如若二者不自主,一旦断“水”断“电”, 历史 难免重演,重蹈南联盟覆辙。
因此,在工信部的支持下、中国科学院软件研究所副所长、“中国Linux之父”孙玉芳的主导下,2000年,中科院软件所和上海联创共同出资成立了中科红旗公司,公司的发展目标很明确,——“挑战微软,做中国人自己的操作系统”。
在廉价的盗版Windows和昂贵的国产操作系统中间,许多电脑经销商更愿意选择前者。
此外,很多用户习惯使用微软Office办公软件,而红旗系统无法兼容微软Office,这造成了红旗系统的使用效率底下。
2005年,北京平谷区也曾试点全面采用国产Linux,为了督促各单位使用国产操作系统,还成立了33个自查小组对全区百余家单位的使用状况进行检查。
彼时的国产操作系统,在易用性、兼容性上与Windows差距甚远,很多单位仍首选微软操作系统。国产操作系统对Windows系统的第一轮冲锋,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国产操作系统进化史
“中国人不会为软件付钱,不过总有一天他们会的。既然他们想要去偷,那就让他们偷我们的。他们会因此上瘾,这样接下来的十年我们就会找出某种办法让他们付账。”
1995年,比尔·盖茨与股神沃伦·巴菲特在《财富》杂志组织的一场对话中,发表如上言论。
然而,这看似“狂妄”的发言,却正一步步变为现实。在27年后的今天,中国市场确实很难再离开Windows系统,Windows系统也随着很多品牌电脑成为出厂自带的标配。
对于Windows等国外系统依赖程度之深,也引发了我国学术界的注意。中国工程院院士倪光南就曾公开表示:“航空飞机被波音、空客所垄断,总数量可能是数十万级别。但全世界几十亿台智能终端只有三种操作系统:苹果、安卓和Windows,这种垄断在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例。”
同时,作为软硬件纽带,操作系统在安全领域扮演着核心地位,主导权被外国企业牢牢掌控是极具风险的。2008年的微软黑屏事件、2010年Stuxnet震网病毒事件、2013年棱镜门以及2017年Intel芯片Minix 泄漏风险事件,都显示出微软的Windows系统并非牢固可靠,一旦出现网络安全事故,后果便不堪设想。
因此,发展本土化操作系统,是国家防范网络攻击与威胁需要直接面对的问题,同时也是我国操作系统未来发展的主要趋势。
其实,中国对于操作系统的 探索 非常早。
早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中国就开始操作系统的研发,南京大学教授孙钟秀、北京大学杨芙清院士等都是我国操作系统的拓荒者。不过彼时,操作系统的用途主要是用于工业,我国最早的操作系统“150机”,目的是改善石油勘探数据计算,提高打井出油率。
而从1999年中科红旗公司研发的“红旗Linux”之后,蓝点Linux 、深度Linux、中标麒麟、优麒麟、中科方德、普华、StartOS、阿里云OS等一系列国产操作系统也相继出现。
但是微软Windows的人才、产业虹吸效应太强,也导致国产系统很难获取到足够发展的产业链资源。国产操作系统企业在第一轮反攻失败之后,企业甚至陷入难以为继的地步。
2014年2月10日,中科红旗贴出清算公告,宣布公司正式解散,甚至拖欠员工的工资都无法发放。而蓝点Linux也在2000年上市后遇到互联网泡沫,到2002年该公司股价已经低至0.08美分,在资本市场仅仅风云两年,就系统停更,从美国市场黯然退出。
“仅开发Linux平台是不行的,它必须能在硬件体系结构中进行预装、与外部驱动设备进行配套、众多应用软件要移植到Linux平台上来,从而建立起Linux的生态群。”中国开源软件推进联盟主席陆首群曾表示,“如果没有行业巨头和广大企业的支持,没有开源社区的支持,中国Linux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
然而,就在国产操作系统相继“陨落”、即将淡出大众视野之时,华为鸿蒙系统终于在2019年破茧而出,守住了国产操作系统这片不可丢弃的高地。
与操作系统的先驱者不同,鸿蒙系统在采用Linux开源内核的基础上,尽量兼容安卓软件,延续了此前定制版安卓系统EMUI的一些操作特点,并吸引开发者为鸿蒙生态打造应用。
基于鸿蒙系统较强替代性,2022年,该系统的用户量已经达到了3亿,其中包括2.2亿多的手机用户,还有1亿多的物联网设备。不仅如此,鸿蒙系统的连接设备数量还在不断增长,或许在未来,真的能够成为肩并Windows、IOS、安卓的一线操作系统。
哪怕是作为“备胎”,也需要做好生态
操作系统按应用领域可以分为四种:桌面操作系统、服务器操作系统、移动操作系统和其他操作系统(云、嵌入式、物联网操作系统等)。华为的鸿蒙系统定位是面向万物互联的全场景分布式操作系统,但人们接触更多的还是作为移动操作系统的鸿蒙。
但移动终端和移动操作系统不适合办公,个人办公更依赖桌面操作系统。
没有生态支持,系统再优秀也无法成功。全球主流的商业、工业、美术设计、影视剪辑等各类软件,都以Windows和MacOS为主。国产桌面操作系统尽管也能获得WPS等国产办公软件的支持,也能够适配火狐、Chrome等主流浏览器,但办公并不只是浏览器加WPS。
千万个行业,就会有千万种细分软件。离开这些软件,相关行业人员就无法开展正常工作。正因为人们离不开各类适配软件,Windows、MacOS才处于绝对主导地位。
目前,Windows与MacOS合计占据了95%左右的市场份额,而国产操作系统占比不足5%。
这不到5%的桌面操作系统市场份额,由十几种国产操作系统共同组成。据统计,主流国产桌面操作系统超过15种,包括UOS(统信软件)、麒麟OS、普华软件、中兴新支点、凝思、中科方德、华为欧拉OpenEuler等。
对于这么多Linux桌面操作系统的发行版,如何实现软件之间的互联互通、避免资源分散,也是需要考虑的。但国产操作系统的集中、归并,最终还是要由市场来选择。毕竟不同企业之间也存在竞争,只有用户体验使用最好的系统,才能最终胜出。
2021年初,“麒麟、统信、中科方德、中科红旗、普华基础软件、中兴新支点”等六家厂商从众多选手中入围国采中心Linux桌面操作系统协议供货采购。政府对国产操作系统的支持,同时也是一场筛选。在这种筛选下,国产操作系统正呈现强者愈强的马太效应,特别是位于桌面操作系统头部的麒麟与统信。
然而,对比国外操作系统巨头,国产操作系统和主流处理器厂商之间的合作还没有达到“结盟”的程度。
操作系统的生态不仅是软件应用上的,还包括软硬件协同上的。比如微软和英特尔结成Wintel(即Windows-Intel架构)联盟,以及英伟达GPU与 游戏 开发厂商。
微软和英特尔结成软硬件联盟,还不是为了生态上更强大?有趣的是,我们对英特尔高性能处理器不可或缺,却似乎并不惧怕微软断供Windows。为什么?
芯片毕竟还是比操作系统更难。华为的案例也恰好可以说明,断供安卓,华为马上就能拿出鸿蒙“备胎”;但断供5G芯片以及处理器制造商的先进制程代工,华为就难以再拿出“备胎”。
这其实恰好说明,操作系统技术上的门槛,远低于生态上的门槛。
微软也并非每代操作系统都能够成功。微软的操作系统被很多用户吐槽为,总是成功一代之后就会失败一代,比如Windows XP之后的Vista,Win7之后的Win8,在系统好评度和装机率上,均不如上一代。目前的Win11虽然要比之前那两代失败的系统开局好一些,但也依然面临很多批评,很多用户依然在用Win10,不愿意更新升级到Win11。
本来,在微软推出不受欢迎的一代系统之时,国产操作系统其实是有了更多机会在用户群中获得更多安装尝试。但哪怕在微软失败的时候,国产操作系统也难以找到进攻的软肋。
如2014年4月,微软停止了对Windows XP操作系统提供服务支持,不仅广大用户不满意,采购了大量Windows XP的中国政府也意识到,操作系统受控于人的风险。
八年过去了,国产操作系统在经过一系列淘汰与整合之后,市场份额还是在5%左右,没有飞跃式的提升。但好在,国产操作系统的实力相比八年前更强,对于不同的处理器硬件也有了更好的兼容性。
如统信 UOS在硬件上同源异构支持 4 种架构(AMD64、AMR64、MIPS64、SW64),支持龙芯、鲲鹏、飞腾、兆芯、申威、海光六大主流国产芯片,兼容性和开放性上相比以往有了很大的进步。
而银河麒麟桌面操作系统V10,同源支持四种技术路线的六大国产CPU平台,包括飞腾、鲲鹏、兆芯、海光、龙芯、申威;图形化界面兼顾用户既有的Windows系统操作习惯,桌面图标、任务栏、开始菜单的分布都比较接近Windows操作系统,还拥有高兼容性的安卓运行环境,原生支持安卓应用。
在生态上,据报道,2020年,银河麒麟V10软硬件兼容适配总量还仅有3万余个,但发展迅速;2021年,达到了29万余个;2022年5月,已经超过42万个。
而2018年微软公布的数据就显示,仅Windows10就有超过3500万应用数量,超过1.75亿的软件版本,还支持1600万的硬件/驱动组合。苹果系统的应用数量也超过百万。
麒麟与微软应用数量差距甚大,但距离苹果系统的应用数量并不遥远。
“我们的目标是在2到3年内,让适配的软硬件总量达到百万级,也就是如今苹果系统的规模。”麒麟软件副总经理魏立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提出了麒麟的对标苹果百万数量级应用的目标。
其实,麒麟、统信本身也支持通过Kydroid、deepin-wine等技术安装安卓应用,Windows应用也可以通过虚拟机安装,这也能一定程度上补足系统应用数量上的不足。
对于国产操作系统而言,国内政府采购维持企业的生存不是问题,要想有更好发展,就需要迈入更广阔的商用、个人使用领域。这不仅需要生态上逐渐增加应用数量,更需要中美在操作系统上发生一场“一刀两断”式的分手。
但显然,除非中美之间发生不可调和的激烈冲突,美国 科技 企业是不可能主动愿意与中国“分手”的。没有极端环境下的“逼上梁山”,国产操作系统在个人用户为主的桌面端(即使政府国企采购,桌面操作系统也是个人使用),最多也只能作为一种替代和预防,并不能取代Windows。
写在最后
一款国产操作系统好不好用,不能仅看厂商的宣传,还要看用户的实际使用体验。
为了体验国产操作系统的真实效果,我们在虚拟机上分别安装了统信和麒麟的桌面操作系统,并测试了简单的网页浏览和WPS办公。虽然系统底层与Windows完全不同,但在轻办公环境中,上述两款系统的操作体验和Windows差别其实不大。
但这仅仅是几款软件,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办公需求,往往在常用软件之外还会安装少数几款小众软件。Windows超过3500万应用数量,仍然是一个短期甚至长期难以企及的目标。
但我们不仅要看到微软的成功,也要看到微软的失败。为了推动Windows系统在PC端与移动端的通用性,加强微软对应用的控制,微软在2016年推出了UWP应用商店。UWP应用的所有权限都能够被系统掌控,数据也只会存放到系统规定的一些目录里。只是,目前几万款UWP应用并不能满足一个完整生态的建设需求。尽管微软还没有像放弃Windows Phone那样放弃UWP,但UWP可以肯定,将成为微软又一个失败的项目。
失败,并不可怕。微软会失败,国产操作系统暂时取代不了微软,更不可怕。至少,我们有了“备胎”,有了转正的可能。
中国正在培养中的软件工程师数量是远超美国的。据统计,2018年全国计算机类专业招生人数达到29.35万人,2019年招生人数达32.46万人,2020、2021年每年均有近3万人的增量,2022年预计招生规模会达到40万人左右。如果考虑到2022年即将进入大学的计算机专业新生,全国计算机类专业本科在校人数将超过140万。
借助中国全球最大Linux市场的份额,依托中国计算机教育体系培养出的众多软件工程师,在小范围内打造一个良性循环的国产操作系统生态,其实已经在发生。
本文源自亿欧网
国产操作系统20年:进退攻防,战斗不止
“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文 / 华商韬略 张凌云
1999年5月,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中美关系跌入冰点。为此,信息产业部、 科技 部有关领导多次紧急开会讨论:
一旦与美国闹掰,国家信息安全将面临怎样的威胁?
彼时,微软的Windows操作系统被广泛应用于政府部门电脑中。如果命门掌握在外人手中,国家信息安全将不复存在!
国家信息安全保卫战迫在眉睫,一大批中国IT人为此前赴后继,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 科技 长征。
【 高光开场 】
最先登高振臂、主动扛起中国自主操作系统第一面大旗的,是一群科学家。
彼时,中国工程院院士倪光南已离开联想四年。这四年里,他一直想要打造一个中国自主的IT核心产业。他对学生梁宁说,我们要用自主研发的方舟CPU+Linux操作系统,替代微软与英特尔联盟的核心框架。[1]
不再玩别人设计好的 游戏 ,要打造自己的 游戏 规则,这是中国IT人的终极梦想。梁宁听了,兴奋得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在中科院软件所里,同样洋溢着一片激动之情。
时任中科院软件研究所副所长孙玉芳对同事胡才勇和吴健说:“我们是软件所,必须要在操作系统上有所作为!”[1]
大使馆事件后,正是孙玉芳上书国务院,请求建立自己的信息安全体系, “中国不能没有自己的操作系统”。
Linux是当时在全球唯一能与微软Windows抗衡的开源系统软件。为此,1999年7月15日,信息产业部首次组织“Linux未来发展”高层研讨会,达成共识,将加大力度全面推动Linux在中国的普及与应用。
一时间,Linux热潮涌动。1999-2000年,全国市场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Linux开发公司,最高峰时有三四十家。冲浪平台是行动最快的,早在1999年3、4月份便推出了第一款国产操作系统XteamLinux1.0。
2000年,在孙玉芳的牵头组织下,中科红旗成立,并研发出红旗Linux。
相比民营的冲浪平台,中科院软件所主导的中科红旗根正苗红,被赋予了“中国自主操作系统崛起”的使命。
孙玉芳是当时中国最有影响的UNIX技术和中文信息处理专家。在红旗Linux诞生之前,他就曾负责开发过另一款国产操作系统Cosix,深知国产操作系统的症结不在于技术,而在于应用生态。
为此,孙玉芳还创办了红旗中文2000,推出了国产办公软件Red Office。
从布局操作系统和办公软件这两大产品可以看出,红旗想做中国的微软。
红旗不仅挖来了微软和甲骨文的骨干员工,还在2001年北京市政府采购中一举击败微软拿下订单,一战成名。
远在美国的比尔·盖茨听说后大为震惊。微软以中国子公司的名义向北京市及有关方面紧急递交了一份长达3.5万字的报告,提出了60个问题,被媒体称为“微软60大板”。
微软高级副总裁克瑞格·蒙迪更是专程飞来中国拜会 科技 部及北京市政府有关领导,意欲挽回局面。
在 科技 部见面会上,蒙迪拿出一份长达42页的《中国未来软件及其相关政策议题》报告,阐述Linux的种种弊端,最后提出微软可共享源代码。
与会的科学家袁萌站起来质问道:“既然微软如此推崇开放源代码计划,你们在全球12个国家都开放源代码,为何之前不向中国开放?”[2]
袁萌是著名的开源专家,担任红旗Linux总工程师,一向以敢言著称。
“你们所谓的向中国开放源代码不过是让一些工程师到微软总部去,像看内部文件一样看看源代码,并且记录下每一个人看源代码的时间,这根本不符合开放源代码的精神,这怎么能叫开放呢?” [2]
蒙迪最终无功而返,微软中国总裁高群耀辞职。
2001年,国产操作系统大放光芒。
第一个做出产品的冲浪平台再创一个第一,当年11月成功登陆香港创业板,成为第一家上市的国产Linux公司。
国产老大中科红旗不仅在政府招标中将微软踢出局,还开始进入企业市场,与PC硬件厂商的OEM协议超过100万套,一度摘得全球第三大Linux操作系统厂商的殊荣。
此外,红旗Linux在全国设立了100多家的培训中心。截至2003年10月,培养出了1000多名红旗认证的Linux工程师。
“多为国家做点事。”这是孙玉芳、倪光南等科学家的朴素信念。正是秉承这份信念,中国IT人实现了国产操作系统零的突破。
高光开场,然而国产操作系统接下来的路却异常艰辛。
【 红旗易帜 】
“我们搞定了总理,没有搞定用户体验。”梁宁说。
尽管孙玉芳颇有先见之名地一手抓操作系统、一手抓办公软件,但Red Office、永中等基于Linux的Office与微软的文档格式一直存在兼容问题,这种不便是消费者不能接受的。
当时,盗版微软软件风行,红旗Linux鲜有问津,在C端市场十分吃力。而孙玉芳还面临着董事会的压力。董事会要求三年之内要有回报。但中科红旗背景特殊,当时融资、上市均有限制。
2001-2003三年里,中科红旗均未能实现盈利。重压之下,孙玉芳积劳成疾,2005年1月14日因糖尿病及并发症医治无效逝世,享年仅57岁。
令人叹惜的是,就在他撒手人寰的前夜,中科红旗迎来了2004年第一个“百万级”盈利记录。
痛失孙玉芳这个主心骨后,中科红旗股东间的矛盾日益加剧。
一位早期担任中科红旗高管的人士曾向媒体透露,第一大股东科软创新的实际控制方中科院软件所“所企不分”的管理方式,让几家小股东极为不满。而这8家股东均有一票否决权,谁也不服谁。[3]
内部龃龉不断中,中科红旗鲜有大作为。
2008年10月,微软对盗版Windows和office用户进行了“黑屏”警告性提示。国人第一次感受“断粮”危机,一时间人心惶惶。
国家决意加快推进国产操作系统的发展。同年11月, 科技 部就正式公布了“核高基” 科技 重大专项2009年课题申报的通知。
“核高基”是与载人航天、探月工程并列的国家16个重大 科技 专项之一,预计总投入超1000亿元,这也是 国家首次斥巨资组织开展基础软件重大专项。
作为国产操作系统的龙头企业,中科红旗自然责无旁贷,要申报参与“核高基”项目。
但是,“核高基”科研经费除了国家和地方拨款外,还需要部分企业自筹,预算约为6000万元,而中科红旗当时营收约为2000万元,无力承担。
知情人士透露,中科院软件所承诺中科红旗,若自筹资金不能足额到位,将为其兜底补齐。但这一承诺,为中科红旗日后的危机埋下了伏笔。
为了完成“核高基”任务,为了6000万元的自筹费用,中科红旗把整个家底都掏了出来。
前员工透露:“3年内通过公司销售收入、高管个人房产抵押贷款、员工停发工资等各种方式筹集资金,填补了6000万元的研发资金空缺, 公司正常的商业运营也由此停滞。 ”[3]
无奈之下,中科红旗于2014年2月宣告正式解散,员工劳动合同全部终止,公司进入清算程序。
2014年7月中旬,经过10轮竞拍,大连五甲万京集团以3862万元的价格成功接盘中科红旗。
五甲万京董事长孙凯歌说:“中国红旗是中国计算机操作系统的旗帜,红旗不能倒。我们的旗帜被人推倒了,失去的将是对整个产业的信心。因此,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红旗。”
红旗确实没有倒下,但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更多地投入到2B和政府项目中去。
【 麒麟换主 】
当中科红旗在为“核高基”艰苦奋战时,其他国产操作系统的日子也不好过。
2006年,网友Dancefire在一篇技术分析文章中声称,银河麒麟(Kylin)与美国开放源代码FreeBSD操作系统5.3版本相似度在90%以上,涉嫌抄袭。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这是国产操作系统首次遭受如此大规模的非议。
银河麒麟也来头不小,由国防 科技 大学2002年研制,不仅具有军方背景,还是863计划重大攻关科研成果,在超算领域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天河超级计算机系列搭载的就是银河麒麟系统。
国产操作系统的立身之本就是自主创新, 如果消息属实,为国产操作系统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也将成为国外攻击的把柄。
然而严格来说,银河麒麟并非抄袭。
一般基于BSD或Linux的操作系统很少修改系统内核。银河麒麟或因军方需求,对安全可控要求更高,核外工具环境基于Linux开发,内核的系统服务层则基于FreeBSD进行了改进和优化,添加了内核安全模块。
专业人士表示,相比一般的国产操作系统,银河麒麟的自主化程度相对较高,“如果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断提升自己的代码比例,替换国外开源代码,开发自己的内核模块,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4]
但是,银河麒麟错就错在好大喜功地声称,其内核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在事实面前,银河麒麟只能承认采用了FreeBSD代码,并非“完全独立开发”。
新闻一出,没有人关心背后科研人员做出的努力,大众只记得银河麒麟让国产操作系统名声扫地。
无奈之下,国防科大逐渐放弃了BSD内核版的银河麒麟,转而投向Linux内核的主流中。
国产操作系统有望走出的一条新道路就此断了。
2010年,银河麒麟与民营企业中标软件旗下的中标Linux操作系统正式合并,双方随后以“中标麒麟”的新品牌统一面市。
而“银河麒麟”的商标及知识产权等相关无形资产则被国防科大授权给了天津麒麟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中标麒麟在合并后,连续八年蝉联中国Linux操作系统市场第一,但是主要客户仍为军政机关和企业,C端市场依然式微。
【 深度突围 】
雅虎创始人杨致远曾说过:“你永远、永远不要想和微软竞争。如果他们想和你竞争,你得赶快跑开,做点别的事。”
但在中国,有一群人没有跑开,反而向微软发起挑战。
这群人不像孙玉芳、倪光南等人手握政府科研资源,只能靠自己在市场上近身肉搏,杀出一条血路。
刘闻欢就是其中一员。
1999年,刘闻欢从湖北大学数计学院计算机会计专业毕业,与朋友尝试着做了一个Linux发行版,萌生出了研发操作系统的想法。直到9年后,这一想法才正式付诸行动。
2008年,他与一批Linux开发者Hiweed、王勇等人共同启动了深度操作系统Deepin项目。
最开始,这只是一个社区化运作的公益项目,团队成员基本上都是兼职开发。连续6年,研发资金都是靠刘闻欢个人掏腰包。长期以来公司只有投入没有收入,以至于税务机关一度怀疑其涉嫌洗钱而上门检查。[5]
不挣钱的事为什么贴钱也要干?
“因为理想和爱好才坚持做这件事。”刘闻欢说,开发中国人自己的Linux是团队的梦想。
在深度看来,把国外的操作系统简单修改就当作是国产,并不是中国该有的技术水平。他们想给世界证明, “只要中国人认真做,中国团队一定可以做到世界最好的开源技术和产品”。
为此,深度的研发团队付出了太多太多。深度联合创始人王勇曾在网上披露过一些艰难时刻:
写代码累到晚上要靠输液才能第二天继续上班;长期睡在公司,只有妻子抱着孩子来到公司楼下才能逼他回家;陪客户喝酒,吐了无数次仍要一口闷;甚至崩溃到不想再继续人生了……
王勇是深度的第一个全职开发者,1988年出生,没有上过大学,凭着一腔热爱自学编程,即便是在吵闹的打工车间里,也坚持写着代码,“感觉敲代码能让自己获得最纯粹的快乐”。
中科红旗和银河麒麟拥有强大的政府背景和雄厚的研发资金,尚未能在市场上取得真正的成功。深度作为自力更生的民营企业,面临的困难与压力可想而知。
尽管如此艰难,深度还是凭一己之力,再一次扛起了国产操作系统的大旗。
自从2009年发布第一个版本后,Deepin凭借易用、美观的特点逐渐积累了口碑,并在国际上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2011年,在全球已拥有数十万用户;进入全球发行版排行榜前100名;2013年,挺进全球发行版排行榜前50。
2014年,Deepin杀入全球发行版排行榜前20, 终于开始商业化运营,获得了绿盟 科技 和360的8000万元投资。曾有国外巨头想投资或收购深度,都被拒绝了。
此外,刘闻欢表示,深度从来没有拿过政府任何项目或者课题的经费,但却凭借实力成功进入了中央政府的采购名录,同期在册的其余3家企业均有国资背景。
Deepin还是首个被外国政府拿去移植使用的中国操作系统,被誉为“中国最好的Linux操作系统”。
【 移动失利 】
2007年,谷歌发布了开源操作系统安卓系统(Android)。没有人意识到,在移动手机端,一个和微软一样可怕的对手正在悄然崛起。
同一年,43岁的陈锡源放弃了美国UT斯康达高级副总裁兼CTO的职位,选择回国创业。
他赶上了好时候。
当时,为了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国家不仅启动了政治级别最高的“千人计划”,还在政策及资源上向海归创业的小公司有所倾斜。
在政府的牵线搭桥下,陈锡源刚成立播思通讯没多久,便跟着中移动干了件大事。
2008年正是3G时代到来的前夜。 12月12日,工信部首次明确了对3G牌照的发放方式。三大运营商都在抓紧转型布局。
为了继续保持2G时代的优势,中移动宣布推出首个国产手机操作系统OMS,将搭载OMS的定制手机命名为“OPhone”,意欲借此占据移动互联网的入口。
提供技术支持的“幕后英雄”播思通讯因此一战成名。
为了推广OPhone,中移动下了“血本”。时任总裁王建宙表示,已经备好了60亿元的补贴,誓要将OPhone做成千元机,成为3G时代手机市场的主导者。
这份勃勃野心源自于当时手机操作系统还处在群雄逐鹿的阶段——诺基亚塞班初显颓势,安卓的市场份额仅占5%,苹果iOS还不成气候,微软WP尚未面世。
一切皆有可能,中国还有机会。
可惜,中移动抢准了先机,却没能把握住。
媒体爆出OMS并非独立开发的操作系统,而是播思通讯为迎合中移动的进度做出的一个Android中国版。
随着安卓不断升级,OMS更新速度跟不上。用户开始吐槽,OPhone的合作手机厂商也纷纷倒戈安卓阵营。
中移动见大势已去,只好放弃了OMS。
同样落败的还有中联通2010年推出的手机操作系统沃Phone。
相较于OPhone, 沃Phone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款独立国产手机操作系统, 基于Linux内核,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
但由于安卓系统此时已成功占据了大半个市场,力量单薄的沃Phone无抗衡之力。
2013年,同洲电子以2983.31万元收购了沃Phone研发团队,第二年脱胎出同洲960手机操作系统。
两大运营商本有机会改写国产手机操作系统的命运,然而 历史 已不能假设。
真正的 历史 却是,国产操作系统在当时一度成了笑话。
这背后,洒满了中国IT人的无尽惋惜。我们与Windows有着难以逾越的15年时间差,但与Android一度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却没能把握住机会。
尽管痛失了移动战场的主动权,但中国IT人并没有偃旗息鼓,战斗仍在继续。
【 战斗不止 】
2011年,阿里巴巴推出了基于Linux的手机操作系统YunOS。
时任阿里巴巴CTO、阿里云总裁王坚向马云第一次提出要做YunOS研发时,马云说: “我几乎是愤怒地惊讶于他的胆识。”
当时没有互联网公司想去碰操作系统。无论是从商业层面还是技术层面考量,这都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果然,YunOS发布没多久,就遭遇了谷歌的狙击。
谷歌将YunOS定义为“非兼容版安卓系统”,并要求开放手机联盟成员禁止搭载YunOS。对于没有硬件只有软件的YunOS而言,相当于直接封杀。
好在,阿里顶住压力坚持了下来。
2015年12月,以手机出货量计算,YunOS装机量超过WP,成为全球第三大移动OS。如今已经更新到第六代,全球搭载设备超过2亿。
2017年9月,YunOS品牌升级为AliOS,不再跟着别人的步伐,开始 探索 车联网终端的新道路。2018年,AliOS装车量已达70万,当时超过了特斯拉。
王坚在《在线》一书中说:“我做YunOS遭来了很多非议,甚至比我这一辈子挨的骂还多,但我不后悔。”
80岁高龄的倪光南院士也一直在坚持。
明知自己的梦想在被人利用,明知会有人继续嘲讽看笑话,他依然选择燃烧自己的一生,不断尝试和努力,为国产操作系统的未来奔走呼号。
倪光南说:“车轮转起来了,一步步往前走,才有解决问题的可能,呆在原地只会陷入死循环。”
默默耕耘的华为也在坚持。
2012年,华为在芬兰赫尔辛基创建了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团队,从20名工程师慢慢积累壮大。
2019年,华为被谷歌限制使用安卓权限。有幸于任正非当年的高瞻远瞩,七年前打磨的利器终于出鞘。
5月21日,华为消费者业务CEO余承东透露,面向下一代技术而设计的华为操作系统“鸿蒙”,最早将于今秋面市。该操作系统打通了手机、电脑、平板、电视、 汽车 、智能穿戴,统一成一个操作系统。
如今,华为手机出货量已超苹果,排名全球第二,终于有一款国产系统不再是无根之花。
早在2003年,有人建议在病榻之上的孙玉芳写一篇“红旗倒下之后,中国软件业会怎样”的文章。
孙玉芳笑着说:“还没有到写这篇文章的时候,Linux在中国没有倒,还有希望; 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1]
参考资料:
[1]《中国开源软件的风风雨雨:怀念我的老师孙玉芳》胡才勇
[2]《政府正版采购微软出局,微软高层斡旋无功而返》京华时报 皮钧、侯磊
[3]《中科红旗身后事:过度依赖政府采购,股东内斗》 财经 国家周刊
[4]《麒麟系统为何饱受非议?》雷锋网
[5]《专访深度 科技 公司总经理刘闻欢:因理想而生的国产操作系统》观察者网
——END——
图片均来自网络
版权所有,禁止私自转载!